一个偶然的机会第一次认识到了抽象画的意义。
一次,我无意识地看到画室画架旁的调色板上摆放着一幅抽象作品,是如此的美,形与色是那样自然而匀称。我欣喜若狂地去拿,噢,其实就是调色板上刮擦后残留的颜料残渍。不由分说,我便拿起手机将此“抽象画”拍摄了下来。裁割加边框后,一幅活生生的现代表现主义色彩浓郁的风景画呈现在我面前。从这件事中,我意识到,外界自然中的具象常常会干扰人们去欣赏艺术本身的美。因而,我不能专一迷恋于写实风景中,应力图摆脱自然形挣脱力,游离于具象和抽象之间的意象风景的创作上。
一个艺术家要想坚持走一条前人从未走过的路,就要叛逆传统的绘画法则。早在二十世纪初叶,欧洲野兽主义与表现主义就认识到:画家不应该在画布上抄写自然,而是像创造新的物种一样去开创新的艺术。马蒂斯的指路人--象征主义画家莫罗认为:“美的色调不可能从照抄自然中得到,绘画的色彩必须依靠思索、想象和梦幻奇思才能获得。”具象写实主义不外乎是模仿事物被感知的形和色。而现代表现主义认为,“艺术首先是表现的手段,是我们心灵的创造,自然只是它的诱因”。
正由于这些正确绘画理念,驱使我改变了绘画的思维方式,而更关注主观精神和强烈的感情表现。
近十多年来,我的绘画重心转移到了风景画领域,对大自然中的树与林、花和草有一种情有独钟的亲切感,尤其那树杆和树枝婀娜多姿的动态,白桦树干的白色皮绉、胡杨苍老树杆的纹样机理。思考着如何挣脱某些绘画形式的束缚而达到随心所欲的境界?我着手观察树的每个细节。为此,常常将树的图片在电脑中放大许多倍,细致入微地研究树杆表层的形态,凹凸折皱的肌理,还观察树在自然光照下产生的绚丽色彩。采用既尊重大自然的色彩,又超越表象的再现,抓住其内涵的意境。以个人的灵性,通过直觉、幻觉和潜意识去揭示自然生物的奥秘。而为了表现树皮的肌理效果,我摒弃了以往的绘画观,情不自禁地采用画刀刮涂颜料,或重重堆叠凝重厚实的色彩来表现斑斑树痕……,或将其挥洒、浇泼、滴溅在画布上,让其色彩流淌。由此揣摩树景在环境中的韵味醇厚的效应。这样刻意渲染大的场景,能生发出新意的个人视角来构思画面,从而打动观者的心灵。
艺术群体中有这样一种说法,想画好写意油画,得先了解中国国画。中国有位国画大师黄宾虹曾讲过一段精辟的虚与实的理论。其云:“实”者平、圆、留、重;“虚”者易为变。又说,“实以虚出之,隐于云烟之常,或寓于寒暑燠凉之变。实者虚之,虚者实之。这些理论是东方的心性,传递意象中的心灵物语,将抽象油画画作一幅写意的水墨画。景在自然中受季节影响而产生的氛围,以个人主观臆想营造一种幻觉,并用特殊的笔触与色彩来描绘作品。概念上觉得很虚幻,仔细观之却内涵丰富。正如傅雷先生评价黄宾虹大作时所云:见线不见画形之抽象印象之作。以似而不似为上。实处易、虚处难。意象是介于抽象与具象之间的一种理念,写意油画风景注重追求表达人的心性感觉,注重在自然放松的状态下传达出绘画的某种理念和境界。由此我对大自然环境中产生的风景予以概括,使之色块简约,少见琐细的变化。我画油画风景是把四面八方听到、看到、嗅到的综合感觉表现于画布上,对画面作大的意境的提炼与艺术通感的转换。在胡杨Ⅱ作品中,这一创作思想得到了充分的运用。
我终于冲破自己以往熟悉的具象的藩篱,然后从具象返回意象,正可谓重返”似与不似之间“的情趣之中。在有生之年,我的意象油画创作一直在路上,直至达到更高的艺术境界。
石林
2017年4月2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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